第四节
宋怀承一直没有开口。
“我再等等，我想很快就会有答案的。”顾念的脸上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表情。
方栩栩握住她的手，“都过了这么久，你怎么都不说！”
“徐行，送好好回去。”宋怀承的声音冷漠的没有一丝温度。
方栩栩看着熟睡的顾念念，替她轻轻盖好被子。她和顾念不一样，她是经历了三年的等待和煎熬，才和那个人有了转折。
宋怀承在婚后第一次没有回主卧。
现在——
方栩栩暗吸一口气，怒气直冲脑顶，她直接站起来，“你说什么？！”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方栩栩眯着眼睨着他们，“顾念身体不舒服，她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就留下来。宋怀承，顾念这半年身体一直不好，在画廊时好几次她都晕倒了，你知道吗？”
徐行闭了闭眼，心想今天上来你坐坐真是失策。
顾念的选择方栩栩不敢苟同，她知道她根本无法左右顾念的决定。
第二天早上，顾念起来的时候，宋怀承已经在餐厅里。桌上摆着汤包，还有豆浆，是她常去的那家店。
周好好把水递给宋怀承，“你先喝点水。”
屋内陷入沉寂之中。
宋怀承今晚上喝了不少酒，大脑浑浊，可是方栩栩的话他还是听清楚了。“她怎么了？”
顾念抽抽鼻子，“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！栩栩，我觉得这一切就像在做梦一样。他是宋怀承，不是别人，是我爱了六年的人啊。”
顾念眼眶发酸，“那次见到陆叶声我才知道。”这两年了，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去检查一下，这一查才发现问题的严重。
方栩栩走到玄关处换上自己的高跟鞋，她本就高，这会儿换上高跟鞋和那两个男人不相上下，套上过膝大衣，她就站在那儿，冷眼道，“周小姐，你知道朋友就好，朋友和男友一字之差，可得记好了。”
顾念揪着胸口，呼吸都凝滞了，耳边只有他们的呼吸声。
方栩栩嗤笑一声，脸上毫不掩饰地讽刺，“我倒是有种错觉，你才是这间屋子的女主人。”她撩了撩长发，“宋怀承你还是喝水吧，人容易清醒。”
那么以后呢？
“还要不要喝水了？”周好好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。
顾念整个人都僵在那儿，刚刚还有些温度的手脚瞬间拔凉拔凉的。
宋怀承喝了一大杯水，把玩着水杯，沉默不语。徐行坐在一旁。
眼前慢慢变得模糊，她机械地说道，“我不知道原来你和好好——我真笨！”她的话语有些无措，黑色的眼眸沉寂得如同一潭死水。“我是插足者吗？”她喃喃的问道，也不知道问谁。
“不必了。非亲非故的男性，我还是保持距离的好。”方栩栩似笑非笑的说道。“宋怀承，再见。”
周好好皱了皱眉，“方小姐，你说话不必带着刺，我和怀承这么多年的朋友，我们之间无须你的言语。”
客厅传来关门的声音。方栩栩扫了一眼时间，三点二十六分。她起身出了卧室。
“好好，我们走吧。”徐行上前拉住周好好的手臂。“走吧，别说了，都过去了。”
周好好看着顾念，目光不算友好。
顾念刚想走出去，可是还在停了下来。她想到了方栩栩的话。
周好好低下头声音嗡嗡的，“什么时候我和你在一起都要被他们指点了？”她凉凉地笑了笑。“她——顾念她才是插足者！”
“这两年我一直不能怀孕，因为他一直再给我吃药。”顾念的声音没有一丝情绪。这几个月这件事一直压在她的心里，她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心平气和地说出来。
周好好一甩手，“你总是这样！当年我出国，只是两年的时间，你都不给我。我和你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就抵不过顾念对你死缠烂打的四年？你告诉我你到底爱她什么？”
顾念的心像被剑插入了一样，顾念终于一步一步地走上前，从暗角走到光亮的中心位置。她的目光缓缓从三人脸色扫过。
其实顾念那会也醒了，从方栩栩从房间出去，她的大脑涌出一个意识，是他回来了。她套上拖鞋走出来，看到他还有她，便站在暗角处。
周好好突然抑制不住哭起来，哭声悲痛，“过去了？谁说过去了？怀承，我不明白，她到底有什么好？”
“不用了。”宋怀承抬首，“你们也早点回去吧。”
宋怀承的沉沉的，薄唇动了动，“你现在是我的妻子。”
“栩栩，行了，好好是我朋友。”宋怀承拧眉，“徐行，你帮我送一下栩栩。”
顾念只是看着宋怀承，眉目清远，脸色略显白皙，他喝了酒就会这样。“很抱歉，我不是故意要听你们说话的。”她莞尔一笑，“知道你回来，我出来看看。”
“你不知道？她是你老婆你会不知道？”她明显是故意发难。
她让自己不要多想，可是还是忍不住越来越多。
徐行暗皱一声，“靠！这么情况！”方栩栩乍然出现在客厅时，屋里的人一惊。
爱情是毒药，无药可解。执着的女人一旦沾染，纵使伤痕累累，也不会轻易走出来。
她皱了皱眉，不知怎么的有些不舒服。“宋怀承你回来了。”她突然开口，慢慢从暗角走出来。
方栩栩听到屋里的说话声。
有你这么傻的女人吗？方栩栩不忍心再说她了。
“我去给你倒杯水。”是个女人的声音，接下来就是高跟鞋的声响。
“那你准备怎么办？”方栩栩咬牙问道。
一夜未眠。
顾念笑了，“我累了，我要休息了。你们自便吧。”